小议韦特式与马赛式的死神

韦特塔罗的大部分大阿卡娜中都明显地演变自马赛牌。但是也有一些牌和马赛中的完全不同，死神牌便是其中之一。在韦特之前的牌中，大部分的死神都是拿着镰刀的骷髅，只有一小部分的牌中的死神是骑着白马的。对于韦特对死神牌所作的修改，以及其与之前的马赛牌的区别，沙若有一些不成熟的见解想于大家分享，希望能够抛砖引玉。

马赛式的死神形象相信大家都相当的熟悉，因为拿着镰刀的骷髅在许多游戏和动漫中都有出现。骷髅死神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4世纪欧洲爆发黑死病的时期。沙若并没有仔细研究这个形象究竟是在这个时期时出现还是在此之前就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黑死病一起流行的”死神之舞”使这个形象为大众所熟知。根据维基百科的描述，“死神之舞”是一种艺术作品，它表现的故事一般是一群骷髅，也就是死神，领着不同阶级，不同年龄的人跳着舞走向坟墓。“死神之舞”所表达的主题则是无论贵贱，人总会迎来死亡。沙若认为，同“死神之舞”中的骷髅一样，马赛牌里的死神主要表现的是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无法抗拒的必死的命运的无奈。此外死神牌中的镰刀也能说明这点。塔罗历史学家Robert M.Place告诉我们，镰刀本由农业之神Saturn所持，但在中世纪时，Saturn开始与时间联系起来，他的镰刀也被视为是用来收割生命的武器。之后镰刀和死神也联系到了一起，拿着镰刀的骷髅这个形象被西方人称为“无情的收割者”（Grim Reaper)。实际上，沙若自己几乎没有见过西方人用”Death”这个单词指代死神，但”Grim Reaper”及其另一个形式”The Reaper”倒是见过，并且可以在字典(collins cobuild)中查到。在马赛塔罗中，牌面上并没有任何完整的人，只在地上有一些手脚和两颗人头，在沙若看来这也是在表达人类面对死亡时的无能为力，因为死神如割草一般将人的生命夺去，没有完整的人的出现，这表现了面对死亡时，人的意志和想法是无能为力的。地上的两颗人头中一个戴着皇冠，而另一个头上并没戴什么，沙若认为这表示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同等的，无论他/她的阶级是什么。这同死亡之舞中走向坟墓的人的不同阶级和年龄表达同样的意义。在一种马赛牌，Jean Dodal牌中死神牌是唯一一张没有写上牌名的大牌，这也表现了人们对于这张牌的恐惧。

相比于马赛牌来说，韦特牌的死神则显得要积极和柔和许多，对于韦特牌中的死神的解释也大都倾向于“转变”，“新开始”之类的积极词汇。显然韦特和史密斯并不是首先赋予死神这些意义的人。在《马瑟斯谈塔罗》和金黄黎明内部的资料中关于死神牌都出现了“转变”，“改变”或者类似的字眼。沙若怀疑这个说法可能也在法国的神秘学的作品中出现。但是沙若对于他们的著作和见地并不清楚，无法给出准确的信息，希望大家原谅。

不过确实，韦特中的死神牌的设计确实展现了“转变”，“新开始”之类的意义。韦特的死神牌中的死神并不是马赛牌中的镰刀骷髅的形象，而是一个骑着白马，穿着盔甲的骷髅。这个形象源自新约启示录。简单地说，启示录记载的是圣约翰预见的末世景象，包括人间的毁灭，天使与撒旦的决斗，对人类的最终审判，以及新的世界“新耶路撒冷”的建立。在人间毁灭的部分中记载着四个骑士，死神便是其中之一。注意启示录的故事的结尾是新世界的建立，这与死神牌的一种解释”结束是为了给新的开始做准备“相吻合。牌中的白马也使得这张牌更为积极和柔和，除了颜色之外，马这种野性的动物能让我们联想到塞斯关于死亡所说的，”创造性的生命能量以一种激烈的形式爆发“。韦特牌中的四个人，除了我们通常视为的代表对死亡的不同态度之外，也可以视为是代表死亡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即使如此，韦特的死神牌也表现了尽管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但我们可以选择以不同的态度面对它，也就是说，韦特牌的死神更强调了个人的意志在此所起的作用。即使我们对马赛和韦特的死神都做出“死亡也是自然进程的一部分”的解说，韦特牌也更突出人的作用，通过在牌中加入一个迎着死神送上鲜花的小女孩，韦特版的死神告诉我们，面对死亡我们并不一定只能恐惧，而是可以积极而主动地参与到这个自然过程中。

但是，韦特死神中关于这四个人的设计并没有赢得所有人的赞同。B.O.T.A.的创始人Paul Foster Case（以下简称PFC)在他的《The Tarot》中指出，死神牌中的主教所戴的帽子类似鱼头的形状，这是双鱼座的象征。根据占星学，每两千年由一个星座主宰。从大约公元元年开始的双鱼世纪现在即将结束，全世界许多人都在迎接新的水瓶世纪的到来。PFC说韦特死神中的主教的帽子设计成这个形状也是象征双鱼座的结束。但是PFC也指出，塔罗牌并不是专为这个世纪存在，塔罗牌的图案应该对于每个世纪的人都有意义。

虽然PFC并不认同韦特死神中关于这四个人的设计，但他在自己的B.O.T.A塔罗中加入了韦特牌中的其它元素，那就是河流和升起的太阳。河流和升起的太阳也是使这张牌显得更为柔和的因素。波拉克在《78度的智慧》中说，河流象征变化与不变的统一。河流中的水每时每刻都在流走，所以河流象征变化，但同时，不管何时我们所见到的河流都是一致的，所以河流又象征不变。河流在死神牌的出现，可以表示在身体消亡后灵魂会继续存在，也可以表示不管人生经历怎样的波澜，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至于太阳，当然是象征新的开始。除此之外，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和落下，所以也象征死亡和新生之间的联系。神秘学家常常将太阳和一些死而复生的神明对应起来，比如说奥西里斯和耶稣。

韦特牌的元素中我们还没有讨论的还有河流上的船只和太阳处两根柱子。波拉克说船只象征真正的自我，死亡将之带到新的生命。Robert .M Place也说船只象征来生。至于太阳前的两根柱子，沙若并不十分清除它在此处的意义。波拉克在她的书中暗示这说明“自我只属于外在的二元世界。”但并没有明确说明。韦特在自己的书中说，在死神背后的是心灵上升的世界。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韦特牌中的船只仿佛是在开往瀑布一样。尽管太阳还可以和下一张牌节制联系起来，沙若对于韦特中死神背后的景象的设计是呈一些质疑态度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塔罗的3×7结构，其中最后的七张牌象征心灵的上升。第二组的最后一张牌节制中，在远处有一轮升起的皇冠，也是表示即将进入心灵上升的阶段，并为之作准备。而死神牌则象征旧的环境和习惯的过去，使得心灵能够顺利地表现出来。如上所言，最后一组七张牌才是象征心灵的上升，而死神牌仅仅是去除限制心灵显现的障碍。而韦特在死神牌中加入这些象征心灵上升符号，这真的恰当么？

前面说过韦特牌比马赛牌要柔和许多，因为骑士，河流，太阳等符号，但沙若觉得，这些符号也使得这两种牌的死神牌意产生了微妙的差异。无论从符号学历史的角度，还是从牌面给人的感觉，马赛版的死神都更为恐怖。虽然韦特里的死神也是个骷髅，但因为这个骷髅身穿铠甲，相比马赛中的骨头架子还是要柔和很多的。骷髅是人的身体腐朽之后的样子，更为强调肉体的消逝。从符号学的角度来讲，你可以说这象征旧的环境和习惯的逝去。因为身体本身便常与环境和习惯等联系起来。且不说，马赛牌中的死神并没有完全腐烂。在一种版本的马赛牌中死神的头完全没有腐烂，甚至还有头发。马赛牌里有更多的关于消逝的图像，但无法从牌中直接找出代表新生的符号。   到此，这篇关于韦特与马赛的死神的小文就结束了，但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两种死神沙若都没有做出深入的探讨。对于探讨牌意和符号学，沙若还感觉很力不从心，只能望大家包涵。